2025-11-30 06:21:078485
翌年,他强迫迁都长安,声称洛阳气数已尽,需重启龙气。实则因反董联盟不断逼近。他命军士焚毁洛阳宫殿、民宅、库房,百姓哀号遍野。百余年的都城,一夜之间化为废墟。
沿途驱赶十余万人西迁,衣食无继,路上冻饿而死者不计其数。百姓怨气冲天,士族咒骂不止。即便如此,董卓依旧严刑峻法,对反对者毫不留情。
他任命吕布为骑都尉,赐名“义子”,实为心腹。吕布勇猛善战,是他倚重的军事爪牙。董卓多次亲授兵权,重赏金银,外人不敢对吕布稍有怠慢。
同时,他废除朝制,罢黜三公,设置“相国”一职,自任之。自秦汉以来,相国一职未曾恢复,此举被视为以下犯上。董卓时常以“吾若欲为天子,天下谁敢不从”之语示人。
反董联盟由袁绍、孙坚、曹操等人组成,联军号称百万,实则各怀鬼胎。进兵迟缓,数月无果。董卓趁机加强掌控,命李儒四处行刺联盟主将,数次成功造成混乱。
内部反抗开始酝酿。司徒王允秘密结交吕布,策划刺杀计划。李肃、蔡邕等人纷纷站队,董卓未察觉。他沉醉权势,日日饮酒作乐,声色犬马,不曾设防。
王允暗中布网,等待时机。他知董卓出行时最常单骑偕吕布,唯有此刻下手才有把握。所有行动围绕这个破绽布局,生死存亡赌在一念之间。
权谋交锋,鲜血引爆帝都
192年春,洛阳宫内,风声乍起。董卓入主中枢已三年,从拥兵自重到废立皇帝,他以雷霆手段掌控了朝政,朝中百官虽多有不满,却无一人敢当面反对。但密谋的火种,早已在暗中蔓延。
王允深知,董卓不除,汉室无望。他借董卓日渐跋扈、众叛亲离之势,暗中联络吕布、李肃,策划刺杀。计划以吕布为锋,以朝会为机,借董卓入宫之时动手。
四月某日,天刚破晓。董卓应王允之请,着白衣、乘车,吕布牵马引入未央宫。途中,街巷无人,宫门紧闭。董卓未察异常。
他进入太极殿前广场,正欲下车,身边李肃忽现,冷不防持戟突袭,刺入其臂。董卓重伤倒地,大声呼喊。吕布随后拔戟上前,将其当场刺杀,血溅宫阶。
这一刻,宫墙震动。传令兵尚未出宫,王允已封锁城门,下令将尸体示众三日,不许入殓。董卓遗体被抬至洛阳西市,士卒插灯于其腹,围观百姓喧闹嘲笑。三年权势,在数盏油灯中燃为笑柄。
长安震动。董卓旧部闻讯,李傕、郭汜、张济等人立即自凉州起兵,攻向京师。王允自信胜券在握,拒绝招抚,封锁通道,欲靠吕布一战定乾坤。
然而吕布兵力本就不足,西凉骑兵又悍不畏死。初战失利后,王允仓促应战,数次调令失据。李傕军压境半月,京师告急。士兵饥饿,城墙残缺,吕布数次请援未果。
最终,李傕攻破长安,王允被捕处死,首级高悬于宫门。吕布突围出逃,奔走他乡。曾经高踞庙堂、受封温侯的战神,如今只带百余骑,匆匆逃往河内。
董卓死后的朝局动荡迅速扩大。凉州系军阀接管中央,继续控制汉献帝。原本的刺董大业,未能稳固政权,只换来更深的权力裂缝。
而吕布,亲手结束了董卓性命,却也彻底割断了自己与中央权力体系的联系。他不再属于任何阵营,成了无主的兵、孤立的将。
后来的史家尝试考据董卓临终是否喊出吕布之名,但正史未记载这一句怒喊。它并未留下确凿文字,却在民间传说中反复被提起。是否真实,已无从追溯。
但那一刻,吕布确实站在他面前,手中持戟,目光冰冷。董卓倒地,失血而亡,临终无助。彼时的吕布,或许未曾预料,他的命运,也在此刻改写。七年后,他也将伏尸于白门楼,迎来轮回的终点。
吕布离开长安,权力与信任崩塌
董卓倒下,吕布亲手结束了这位曾扶他上位、视若亲子的权臣。但刺杀之后,没有凯歌,只有纷乱。
王允重新掌控朝局,任命吕布为温侯,赐金帛、封宅第,以彰其功。但局势比他想象更复杂。董卓麾下的李傕、郭汜、樊稠、张济等人仍掌兵权,他们在凉州掌握重兵,听闻主帅横死,誓言报仇。
短短一月内,西凉军逼近长安。王允不顾劝谏,坚持拒绝赦免,拒绝招抚,想依靠吕布死守。吕布兵力不及西凉重骑,几次小战均无果。他向王允求援兵、求辎重,皆被拖延。
李傕攻城第五日,长安被破。王允被捕处斩。吕布突围逃走,弃城南下,从此开始长达七年的漂泊。手下将士四散,他一人只带百余骑,辗转于袁术、袁绍、张扬之间。
袁术收留他几月,却早有戒备。吕布曾投靠董卓后再反杀的名声,令各方不敢真正信任。袁术赠以兵符,却不让他掌实权,粮草更是按日而断。吕布察觉风向不对,夜奔离去。
他再投袁绍。袁绍问计于陈琳、沮授,皆言吕布贪而无信,不可用。袁绍仍安置其于邺,派人看守。吕布不堪忍受,再逃。最后投奔河内太守张扬,得小地立足,但势单力薄。
这几年,他三易主投,四处受限,形如浪臣。过去战无不胜的名声已成沉重包袱,谁都怕他再反,谁也不敢重用。
途中,他曾一度夺取濮阳,又败于曹操之手。败退徐州后趁刘备失守,夺其州牧之位。刘备退守小沛,曹操欲借机击破吕布。
此时的吕布,虽得徐州一地,但外无援军、内无根基。他大开军粮府库,厚赏部曲,试图稳住人心,结果财尽人散。他对将领猜忌不断,杀害高顺、魏续等心腹,亲信尽失。
七年里,吕布再未赢得真正意义上的信任。他每得一地,必失其心;每得一将,必疑其忠。董卓倒下之日,他曾是万众仰望的“义子”;七年后,连一名死士也不愿替他断后。
白门楼下,七年应验
建安三年,曹操率军围攻下邳,吕布登城遥望。昔日横扫虎牢的锐气不再,昔日佩戟骑射的身影,早已被消耗在无休止的奔逃与猜疑中。
围城一月,曹操放水围城。城中粮尽草枯,兵士啼饥,吕布四处巡视,不得安宁。他命部下突围,兵士不动。他命百姓搬运器械,众人偷懒避役。民望将尽,士心涣散。
最终,他被亲信侯成、宋宪出卖。夜半,二人开城门,引曹操入内。吕布被缚,押至白门楼下。
有人说他求曹操饶命,愿降为将;也有说他沉默无言,直至刽子手动刀。无论如何,那个曾策马断阵、一戟定三军的人,就此终结于白门楼。
董卓遇刺七年。彼时,他倒在宫阙之前,惊声高呼。是否喊出吕布之名,无从考证。但他看着那个亲自提戟斩下自己首级的“义子”,脸上的错愕、悲愤、绝望,不可能是空洞的。
七年后,白门楼下,吕布被斩,首级悬挂城头。那些曾在董卓尸体前欢呼的百姓,如今在吕布血泊前同样围观。他们不记得吕布手刃董卓,只记得城破时他曾封粮、曾征徭、曾割他们的田。
董卓死前的怒喊,并非预言。但他曾信任吕布,最终死于其戟下。吕布七年动荡,未有一城一人可托终身。结局并非天谴,是选择的后果。
当董卓倒下,他或许未曾预见自己死得如此狼狈。但七年后,当吕布伏尸城下,沉默回应了那段宫廷血路。风沙吹不尽帝都旧痕,也吹不走那句早已消散的怒喊。
七年一个轮回。剑戟仍在,主从已亡。血与火中,他们的结局并无高低,只剩下荒凉、回响与尘土。返回搜狐,查看更多